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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。
云城靠近海边，天气本就多变。
尤其是夏季，多余潮湿。
言初在雨中走了四个多小时，才走回别墅。
张妈看到她全身湿透，冻得瑟瑟发抖，脸色白得跟鬼一样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“太太，您怎么把自己淋成这样了？为什么不买把伞呢？快擦擦，我上楼去给你放点热水，你泡个澡暖和暖和。”
张妈塞给言初一条毛巾，就急吼吼往楼上跑去给言初放水。
言初木然接过毛巾，擦了擦脸上的水，站在玄关口脱了鞋。她的鞋子里面全是水，袜子也被打湿了，赤脚站在地上的时候，流下一滩水渍。
她垂眸定定的看了会儿，随后将湿透的袜子脱下来，攥在手心，光着脚往楼上走。
言初的脚很小，皮肤又很白，白玉一样。
一走一个水印子，一路从楼下一直蔓延到楼上。
卧室里铺着地毯，踩上去毛茸茸的。
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，滴落的水珠将毛毯打湿。
言初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，就这么湿漉漉的躺在床上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。
冷，很冷，蚀骨噬心的冷。
她抱着自己的肩膀，瑟瑟发抖。
张妈放好水从浴室出来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。
她慌忙走上前，“太太，您怎么了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？”
言初说不出话，只是摇头。
张妈担忧的伸手触碰了下她的额头，触手滚烫得厉害。
张妈脸色都变了。
“太太，您快去泡个澡，我去给您熬点姜汤。”
言初不想动，头晕得厉害，身上也没力气，寒意顺着骨缝钻进去，冰寒的痛意让她觉得自己或许马上就要死了。
手机震动个不停，言初也没力气去看究竟是谁在给她发消息。
她也没力气给张妈打手语，说自己想先睡一觉，让她不要管她。
张妈大概也看出来她很难受，强行将她从床上拽起来，扶到浴室。
言初全程将自己的重量压在张妈身上，几乎是被半拖半抱着弄到浴室去的。
到了浴室，张妈准备给脱衣服。
手指刚落在言初领口的扣子上时，言初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。
冰凉的手指跟她身上滚烫的温度全然相反，冰得张妈整个人都颤了一下。
不行，这样下去，太太的身体非得坏了不可。
“太太，我必须给您把湿衣服脱下来，您泡个澡，再换一身干爽一点的，这样您睡得才舒服。”
言初没松手，只是摇头。
张妈觉得她现在已经烧糊涂了，可能连她是谁都不知道，只是出于本能的在保护自己。
她好言哄着，“太太，您这样下去，身体会受不了的。”
言初还是摇头。
张妈有点急了，“太太，您身体本来就不好，小产的元气还没养回来呢，而且还要手术，您这样还怎么调理身体啊！您不是还想要个孩子吗？”
可能是“孩子”两个字刺激到了言初，她抓住张妈手的手指松了一下。
张妈见状，赶紧再接再厉，“太太，您听话，先让我照顾您泡个澡，然后再睡。”
张妈好说歹说，才将她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。
冰凉却滚烫的身体浸入热水之中，言初混沌的脑袋终于有了半分清醒。
她轻轻张开眼睛，在蒸腾的雾气中，看到张妈满含担忧的脸。
缓了缓，等她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力气的时候，言初才抬手比划：张妈，他回来过吗？
张妈愣了一下，然后摇头，“先生没回来。”
言初的手落了下去，眼睛重新闭起来，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，往水下沉了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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