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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灯瞎火的,公车早就停运了,再说还有一长段山路,这可咋走?
这年头,治安可管不到山里,路上要是出点岔子,那真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
那能咋办?
家里四房一厅,三个房间都有人住。
只剩下一个客房,里头全是秦律的东西。
朱永山也不好让他们住秦律那个房间,干脆把自个儿房间让出来。
“要不你们睡我那屋吧,我在客厅沙发睡就行,快入夏了,不冷,沙发也软乎,挺好的。”
程忠良瞅了一眼他那空荡荡的左臂,连连拒绝。
他们当初还是一个厂子的同事,就为了救他,朱永山这条手臂被机器碾碎了。
这条手臂,换回来程忠良一条命。
朱永山不是啥烂好人,但他觉得值,也从来没有后悔过。
这让程忠良更愧疚,哪能还占他的屋子,让他睡沙发?
“我们打地铺就成,这地板干净,铺个褥子就能睡,没那么多讲究。”
朱永山觉得不妥。
亲家难得来串门,那就是贵客,哪有让贵客打地铺的道理?
太失礼了。
“要不这样吧,出门走不到10分钟就有招待所,是县城最好的招待所,条件比家里好多了,今晚你们就将就一下,我带你们过去,房费我来给就行。”
程忠良立刻点头说好。
他是真不想赖在朱家了,怕吴春芬再闹什么幺蛾子。
可惜他想走,吴春芬不想。
这儿是她儿子的房子,她凭啥要走?
再说她走了,不就等于她认输,败给朱茯苓?
“要走你走,我不走!”
吴春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怎么扯都扯不动。
她不仅不走,还要睡最好的屋。
“我要睡主卧!”
主卧代表的是房子的主人,也是整个家的女主人。
她凭啥不住主卧?
朱茯苓气笑了。
主卧是她跟程越的房间,程越不在,现在就她一个人睡。
她爸尊重她,即使她不在家,也不会轻易让人进她房间,更不让人碰她的东西。
因为她隐私感很强,讨厌别人未经允许,乱碰她的东西。
吴春芬挑哪个房间不好,偏偏挑她的房间,这是在对她示威呢。
还有完没完了?
“不行,我不同意。”
“你凭啥不同意?那是我儿子的房间,我进儿子的房间,睡儿子的床,天经地义!”
吴春芬就是故意的。
一晚上都在受气,她现在就是要住主卧。
不仅要住,还要把屋里看不顺眼的东西都丢掉!
她抓着程忠良的手臂,又开始哭,“儿子的家就是我家,我回自己家不仅要看人脸色,还要被赶出去,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么惨的婆婆?没天理啊!”
朱茯苓被她烦透了,面色一冷,就要直接赶人。
吓得程娟赶紧圆场,“要不这样吧,爸,妈,你们睡我那屋,我去客房睡。”
“客房不是那什么秦律的房间吗?你一个没嫁人的姑娘,睡男人的床?我就说你不检点!”
“我……”程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她妈总有办法让人难堪,“我睡沙发总行了吧?”